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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工人阶级的产生和工会运动的兴起(30)

湖北工人阶级的产生和工会运动的兴起(30)

发布时间:2009-09-24 17:08 |  来源:

《向导周报》第148期,1926年4月3日出版。

△五卅周年纪念,武汉四万人游行示威五卅惨案,为我国对外的奇耻大辱,交涉经年,了无结果。本月三十日,为五卅惨案一周年纪念之期。武汉各界为纪念国耻垂吊先烈起见,先期召集会议,发起五卅惨案一周年纪念大会,汉口在老圃后街举行,武昌在阅马场举行。又适值英美烟厂罢工多日,帝国主义者的经济侵略越发变本加厉,武汉民众的愤慨,益觉不可抑制,而此五卅周年纪念大会越发加倍的有声有色,兹分记武汉两方的情形于下:(甲)汉口方面,汉口各界五卅惨案周年纪念会,原定正午在老圃后街举行。尚未及午,工农学商及妇女界纷纷到会,共有二万余人。开会秩序:(一)报告开会,(二)奏乐,(三)对五卅死难烈士灵位静默五分钟致哀,(四)通过主席团,(五)报告开会宗旨,(六)通过决议案及宣言,及致国民政府电文,(七)自由演讲,(八)报告游行路线,(九)呼口号,(十)整队游行。正午开会,众推张天仪、胡昌华为主席,报告开会宗旨毕,全体静默五分钟,随即通过议案六项:(一)希望今后重新建筑工农商学兵,反对帝国主义的联合战线。(二)坚持前所提出最低限度的十三条件不达目的不止。(三)拥护国民政府北伐。(四)以民众力量督促政府当局,严重向英使馆交涉。以期达到最后的胜利。(五)反对鄂财厅复验江契。(六)援助英美烟厂罢工。又通过宣言,及致国民政府电文,嗣即自由演讲,有汉口学联会代表王作民,妇女协会代表袁溥之。英美烟厂罢工委员会女代表王秀英。男代表王性李等十余人。无不慷慨激昂,闻者均为感动。是时已至午后一时半。主席报告游行路线,由会场出发,至三新街、歆生路、交通路、后花楼、蔡家巷、永升平、黄陂街、大夹街、半边街、清芬二马路、后城马路、南洋公司前。又报告口号:(一)打倒帝国主义;(二)取消一切不平等条约;(三)收回关税管理权;(四)拥护国民政府北伐;(五)援助英美烟厂罢工工人;(六)中国国民革命万岁。主席高呼一声,群众和声如雷,时已二时许,乃整队出发游行。队前以白布横书“汉口五卅惨案周年纪念大会”为导。次即青年会与精神体育会的音乐队,各团体代表依次前进。各人皆手持小旗,上书各种标语。沿途散发传单,高呼口号。行至警厅前,英美烟厂罢工委员会推代表数人到厅请愿,厅长周际云出见,谓已与英美公司大班交涉,提出条件:(一)此次开除工人一律复工;(二)公司若装设装烟机器,不得减少手工部分工人。是此次罢工结果已获胜利可以复工。并劝慰代表,务须严守秩序。代表等出报大众,乃复整队前进。闻后城马路某处大哈德香烟招牌为游行队所毁,至午后四时许始散队。

(乙)武昌方面。由省教育会及学联会、商会、外交后援会等团体,发起湖北各界五卅惨案周年纪念大会。先期开筹备会议,推定筹备员多人,与陈兼长接洽,请勿武力干涉。会场设于阅马场。今日午前九时许举行大会,到会亦有万余人,吴七荣、徐是法等数人主席,开会情形大致与汉口相同,十一时即整队出发,游行各街市,午后二时仍回阅马场散队。武汉军警当局事先曾通令所属妥为防范。自二十九日起武汉即无形戒严。凡学生大队渡江一律阻止。今日派出大队军警仅在停监视,并未加干涉。游行队出发时,亦有武装军警尾随其后,维持秩序,汉口英租界且有大队军警把守至晚方撤。闻各校自昨(二十九)日起停课三日,组织演讲队分途演讲。六月十一日为汉口英界惨案一周年,各界正预备为大规模游

行活动,刻已著于筹备。

《晨报》1925年5月30日。

[白天:武汉最近的几次工潮,1926年7月16日]

(一)?口英国香烟厂女工的大罢工

此次罢工,起于五月十六日,止于六月三日。动因为反对添设装烟机器,以裁除工人。

经过多次的全体大会和群众示威运动的奋斗,摇动汉口的英国新旧两烟厂男女工人三千余人,和社会上一般有民族觉悟的民众,且还用了他们正在作经济争斗的整齐队伍,参加五卅周年纪念中华民族反帝国主义的政治斗争运动。

这一次罢工争斗的结果,争得厂内无论添设装烟机器与否,不得因此开除工人,赔偿工人在罢工期间的损失每人一串钱,以前被开除的工人恢复工作。

在这次罢工经过中,曾引起各界有民族觉悟的同情,予以文字的行动的经济〈的〉援助,如学生会、妇女协会,武汉商民协会,湖北汉口两国民党部,外县的农民协会,民众团体,及湘沪粤各业工会的呼吁。可是在这次罢工中,我又看见帝国主义的走狗,中国的反动派出来向中国工人进攻破坏。汉口华中日报(日本帝国主义的造谣机关报)连日各方造谣,说此次罢工确有共产党人利用时机……。反动派虽是如此丧心病狂,终有同等的实据,不待共产党出来申辩。所以汉口警察厅于五月二十日致武汉各报函云:“顷阅华中日报五月二十一日特讯栏内载:‘此次罢工确有共产党人利用时机自便私图……’等语,殊多不实不尽之处。查该厂罢工实因添设装烟机器裁减女工所致。但该工人游行演讲,不过要求公众援助,尚无轨外行动……至云确有共产党人利用时机一语,尤系揣想之词,敝厅并未查有实据。”

此次罢工虽经工人最后挣扎而得相当条件解决了,事后厂家仍是不守条约而趁机开除工人,而汉口英领事更于事后致陈嘉谟照会云:“日前汉口英国烟厂罢工风潮,有关系的人不仅只警告,应该要拿办。”(六月二十二日汉口通报)照该照会对中国军阀政府的命令,凡是援助这次罢工,与闻这次罢工的各界同胞以及中国官厅,都是与这次罢工有关系的人,都应该拿办了。

(二)汉口特别区巡捕打死车夫的工潮

汉口约一万五千余人力车夫,可算是汉口各阶级人们中被视为最卑污最下贱的人们,全汉口的交通十分之八赖人力车,十分之一是行租马车,余十分之一是少数大资产阶级和军阀们自备或雇用的汽车。这被人视为最卑污下贱而是尽了全市交通十分之八的力量之人力车夫的生活苦况,固非言语所能形容。一般车夫们受尽生活痛苦与环境的逼迫,要求解决的斗争决心,亦自坚于其他劳苦群众。故去年三月英租界巡捕打死车夫徐典,全体车夫不假其他力量,凭群众的直接斗争,争得行凶巡捕治罪及赔偿抚恤费三百元。

今年五月十七日汉口特别区巡捕又打死彭汉卿。事经各军政法警机关当场相验,答应工人听官厅按律定罪,抚恤死者。不料特别区以为工人无知可欺,想蒙蔽敷衍了事,同时工贼从中暗作威福,遂置打死车夫不问,巡捕照旧做事。此事动了全体车夫公愤,于六月十四日宣布同盟罢工示威。这样一来,官厅恐怕极了。工人说,英巡捕打死了车夫,也赔偿了三百元抚恤,凶手治罪,中国巡捕打死车夫,就是应该的?将来何以对付外国人的压迫?官厅说,外国人打死车夫,你们该反抗,中国的巡捕打死车夫,你们却不要破了中国官厅的面子。如是当即劝人调解,容纳工人条件:(一)行凶巡捕撤职惩办;(二)抚恤死者家属百六十元;(三)保障以后不得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此一次白昼行凶的人命大案,就此轻轻了结。

(三)?口日商太安纱厂的罢工太安纱厂在?口待遇中国工人,亦如其他日纱厂待遇中国工人一样,尽其残酷暴虐之能事。该厂男女工人二千四百余人,感受生活压迫与苛虐待遇,久欲反抗。六月二日,新来日工头以请酒为名,招致该厂女工头吃酒,恣情戏谑,待若娼妓,致动全厂工人公愤。六月三日,全厂工人相约出厂,举行同盟罢工反抗。所要求条件是:一律增加工资二成,星期日作工加双工,不得打骂童工及戏辱女工,因工受伤或疾病照发工资并给医药费,及罢工期间工资照给等七条件。罢工相持一星期,厂方起初以停工威吓工人,经工人提出外交抗议打消。继则厂方拉拢中国官厅,利用工头妥协性当工人代表,由中国官厅负责调解,承认每星期不停工者加半工,罢工期间官给工人伙食费钱一串文及其他不落实之改良条件,此风潮即如此潦草了结。

(四)武昌第一纱厂逮捕工人的工潮

武昌第一纱厂有工人八千余人,在武汉的中国纱厂中算是最大的了。厂内从管工员司一直到厂长,平日对工人之待遇,极为不好。厂主员司管工等对待工人,开口是骂,动手是打,弄巧克扣工资,剥削工人,算是无上妙手。厂内满布的是武装厂巡,厂门外守候的是官设警署。工人微露不平,无论是在工作的时候或是放工回家,可以随时将工人逮捕去坐牢。

一般没眼见事的人,开口是“同胞”,闭口是“同胞”,说中国社会无阶级分化。像这八千多男女呻吟在同是中国人的少数资本家的铁蹄之下,不是阶级分化的资产阶级宰制无产阶级是什么?

七月八日,该厂细纱车间女工(孕妇)因为撤去了他的一个童工助手,不能耐过重劳苦工作,要求算结存帐,辞工不作。该厂管工借词将女工开除,以图存帐工资充公。同厂数男工代鸣不平,当即将男工七人抓进牢去。放工后,又派警察在家内捕去男工数名拘押。六月十四日,又在厂捕去男工三人。计前后说不出罪名的捕去工人共十四人。同时对全厂工人戒备禁严,大有“偶语者弃市”之概。官厅严禁工人集会结社。社会对工人毫无一点同情,一若工人只是该死的奴隶。似这样的资本家对于工人厉行阶级争斗,叫工人从何处求得阶级和调呢?

(七月十六日汉口通信)

原载《向导周报》第166期,1926年8月6日出版;引自《中国工运史料》1981年第2期(总第15期)第186页,工人出版社1981年7月。

△汉口工人议决反英同盟罢工(汉口十三日电)武汉工人十三日开工人大会,决议举行反英同盟大罢工,汉英美烟公司,已暂停工作,将工场锁闭。

《晨报》1926年9月15日。

二、“五卅”运动中湖北工人的斗争

[团武昌地委临时报告——汉口罢工及声援“五卅”运动情况0,1925年6月9日①]

(一)罢工风潮

大概从五月二十三日起,汉口英国烟厂、蛋厂以及中国火柴厂相继罢工,影响及于附近各厂,都有蠢蠢欲动之势。罢工原因多系米价奇贵,钱价低而洋钱长,生活压迫所至,烟厂则因新来机器,裁减工人而激起反抗。蛋厂工潮,约三日即解决,得相当胜利。烟厂经过上十日之久,后经教育会出面调和,但上工时又发生变动,沪耗传来,工人更形愤激,与厂家冲突,女工略被打伤数人,现罢工风潮更激烈,而且?口新烟厂(亦系该公司的)亦取一致行为。此次罢工发生后,大学努力颇大,中学则在武昌方面,作舆论之声援,由青联及民校各区部邀集其他团体,组织罢工后援会,发出宣传援助文件多种,并请教育会出面调和,同时募捐,各项工作,均有相当成绩。

(二)沪案

(略)

武汉校务处lingnu

六月九日

报告各节均阅悉,各项计划,望努力实行,自有良好结果,现沪事未了,沙面事又复来,此间风声甚紧急,望校友们继续提醒民气,俾帝国主义者与军阀不敢有如何严重压迫来。②

引自《湖北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群团文件)》(1925年-1926年)甲2第79页,中央档案馆、湖北省档案馆1983年11月编印。

[林根致团中央信——武汉罢工情形、请求留鄂工作0,1925年5月28日③]

郑容吾兄大鉴:

弟一时不能来校之原因,前致数函均已述及,日来形势更加紧张,弟更不能脱身。一星期以来,汉口英国香烟厂、蛋厂及火柴厂相继罢工,而正在酝酿罢工者有?口烟厂、纱厂及棉花厂。现蛋厂、火柴厂已得相当胜利而恢复工作,烟厂形势十分严重,?口新厂不日有继起之势。英领事唆使中国警察严加压迫,捕去代表四人,男女各二,现在大多数工人十分坚决,少数工人要上工,情形如何,明日才能分出。各项工潮均系大学同学参加指导。中学在武昌方面尽力声援,现已联络十余团体,成立罢工后援会,发表宣言通电及传单作为声援,并运动教育会及其他团体出面调停,并拟作经济上之援助。青联、学联均先后发出通电援助。日来武汉方面,奔走不暇,忙碌已极。春山初到,一切情形均不熟悉,地教之事,仍须弟经管,加之三义校开省大会,改组改选,时机非常重要,中学与三义校关系十分密切,故中学工作又形加紧。再加暑假在即,假期内工作之指导,十分重要,亦非弟努力不可。因此种种,从各方面看,弟均有留鄂之必要,如若不顾一切,而贸然一去,其影响所及,于校大为不利,故弟不能机械服从命令,尽此“愚忠”,而放弃事实也。再者大学已决议留弟,并呈请大学总校告兄留弟之意。准此,弟郑重呈请吾兄准弟仍留武汉,另补他人为总书记之职。此并非弟个人之意见,实此间两校同学之公意也。服从纪律之义弟亦粗知,然为事实计,对于机械式的纪律,有时似有权宜之必要。不知兄意以为何知?

青联已于十七日成立,详情可看《民国日报》,兹寄上宣言及组织大纲(附各团体名称及通信处),请在“中青”上为之宣传!祝课安!

弟林根

五月二十八日夜十二时于汉口

同上第77页。

△汉口先罢工者(东方社汉口三日电)汉口英美烟草公司为英捕惨杀华人事件,已有今天开始罢工表示援助。

《晨报》1925年6月5日。

△汉口英人刀杀女工,香烟厂又罢工原因(本报四夜汉口专电)英美香烟厂江(三日)因英人侮辱工人,致工人共出,毁玻璃数块,英人持刀斫伤女工四人,遂二次罢工。午后经市政局调停发薪,军警均驰到驱散。

《晨报》1925年6月6日。

△汉口租界枪吓工人,殴伤码头夫,毒打车夫(本报十一日下午五时汉口专电)汉口各团体,沪案后援会通告寒(十四日)在老圃侧开国民大会,讨论沪案,灰(十日)晚太古码头夫在武昌轮船起卸尚未过磅糖包,被印捕殴伤甚重,苦力不服,经武装警队驰到弹压,鸣空枪数响即散。英界怡园侧印捕同晚毒打车夫,激起众愤,被华警驱散。外交委员会遂交涉警署谓英捕屡因野蛮起纷扰,如激起事端,应由英界当局负责,请照会英领事。

本报十一日下午五时汉口专电)英商太古、怡和码头夫因援助沪案及英捕殴伤苦工,真(十一日)罢工游行,求各界援助,武装军警皆到场弹压,周警厅长亲到场指挥,无暴动。

苦工负手闲行,工头遍恳工作,无应者。英输以无客货空轮停泊江心数艘。

汉口泥作工人万三千人要求加薪,灰(十日)罢工,武昌泥木工人灰(十日)议决不为英日作工,不用英日洋泥。

《晨报》1925年6月12日。

△汉口英美烟厂将复工,调人提出条件,均经厂主允诺(本报十三日下午四时汉口专电)英美烟厂容纳调人意见,允缓装包烟机器,及酌加男女工资,元(十三)日已签字,准删(十五日)开工。

《晨报》1925年6月15日。

△汉口英兵残杀华人惨剧,数巡捕弹压已有余,乃竟开枪演此大变武汉各界援助沪案,群情虽异常愤激,而秩序则甚整饬。十日晚间,太古码头夫于武昌轮起货时,有一苦工为该公司过磅人击伤。众苦工愤不可遏,于十一日相率罢工。并集众数千人,游行示威。

嗣经警察厅长周际云,镇署参谋长张木阶,堤口下段保安会正□会长郑慧吾、余选承,与太古大班交涉。结果,太古承认四条(一)受伤工人送医院诊治,其医药费,由太古公司负责。(二)凶手由官厅送法庭依法惩办。(三)所打破玻璃等件,一概不究。(四)从速照常工作。太古公司,嘱令行伙,以后不能无故打人。由双方签字,定于十二日上工。此案已算告一段落矣。讵料本晚七时二十分,有西捕头率一西人,至太古码头观察,其行动颇足引起苦工误会,苦工遂向之鼓噪。西捕头遂率同西人向二码头退去,人众亦随至二码头,自是人众。

愈聚愈多英领遂调海军陆战队于七时三十分登陆,义勇团亦均全副武装,布满租界要口,并于华界毗连各处,架设机关枪,前后花楼铁门,同时锁闭,码头一带商店,完全闭市。惟见骑行队士,仅救火汽车,往来于马路中。华英交界之怡园口,及新昌里大智门一带,人山人海,拥挤不堪。致将砖墙挤倒众人莫界。该处大江商店之日人出现,向人众指骂,人众怒,与之斗,且毁其店,华人与日人均受伤。同时华界后城马路德度医院二印人,被众误认为印捕,群与互殴,亦被伤。萧闻报,立令刘佐能、杜锡钧派兵协同警察队,抄由侧面入大智门租界。人众以为捕已,惧向租界狂奔。义勇队官海军陆战队遽尔开枪十余响,立毙八人,重伤十余人。而我军队先时取得英领同意,直入租界,驱散人众,捕去流痞七八人,带往警厅讯问。所有租界治安乃归我方军警保护,外兵悉撤退。租界中心,华界沿后马路一带,设警戒线,满放步哨。华界商团,亦将自来水龙头开放,藉作警备。直至夜半秩序始渐回复。当兹事发动时,〈假〉使英界当局处置得当,仅派数捕弹压而有余。而乃小题大做,暴戾蛮横,演此惨剧。斯诚令人对英界当局,扼腕而三叹者也。

汉口特约通讯员小轩

六月十一夜

《晨报》1925年6月16日第5版。

△汉口各界热烈援沪,努力接济战费[本报二十二日下午六时三十分汉口专电]

武昌裕华震寰等四纱厂工人两万人,决抽薪接济沪工,汉口各华工决节省端节筵席费,救济沪工。武长路工,已汇五百元往沪。

《晨报》1925年6月24日第2版。

△大冶铁厂将总罢工,日本驱逐舰已由汉驰往(本报二十五日下午二时五十三分汉口专电)大冶钢铁厂华工,议决总罢工援助沪案,形势严重,日驱逐舰已由汉驰往。

《晨报》1925年6月27日。

[若愚:汉口屠杀案之真相,1925年7月2日]

这次上海血案,决不是一个简单问题,而是国际帝国主义向中国国民革命进攻的大屠杀的高压政策,汉口血案的发生,便更见证明了。在国民反抗帝国主义这个政策方面,也是如此;被压迫的阶级,对于这次事变,知道是民族生死的关键,所以他们都具有极坚决的奋斗精神,发生许多壮烈的举动。至于军阀阶级和大商阶级,他们也确知道这次运动,是国民革命的运动,这次争斗,是民族革命的争斗;所以他们都具有坚决的压迫或消灭这个运动的决心,来实际为其主人——帝国主义——效忠!这种情形,在湖北特别明显,兹略述之如下:

(一)沪案运动中之工学界与下层民众

五卅消息,六月一日传到武汉,学生方面于二日即多数罢课,三日即总罢课,其后大游行了两次,平日半生不死的学生联合会,至此亦生气勃勃,实际上为学生运动的指导机关,他们组织的四五十个演讲队,不分早晚的在街上讲演,传单书报,更是特别的多,他们一方面,十分努力于国民革命主力军之工人群众的联合,另一方面,诚恳的要求商人参加,总之,他们的工作,是求民族革命的统一,成整个的发展。

工人方面,因为政治的压迫,没有公开的统一的组织,同时因为有“二七”的经验,知道这个争斗,是一个长期的革命的争斗,因此工人的领袖,都着手于罢工的准备,侧重在工人一致的团结,各工会的传单中,除了普遍的口号外,“一致的团结”,实为主要口号之一,有许多工人,都抛弃自己的工作,来做这种运动。他们活动的结果,决定于六月十三日举行大示威运动,十四日罢工,罢工的人数,当时已确有把握的,将近五万人。至于一般工人,其激昂情形,迨不可言喻,他们每晚都到茶馆中演讲,或者是推人宣读外来的传单和报纸,他们并且照着工会告兵士的传单,去向兵士宣传,不待说反抗外国侵略的心理,是沸腾得极点,至于催促他们的首领举行罢工,更是意中事了,到八日工联会讨论罢工的消息传出来后,工人群众中的空气,便紧张到万分,不幸十一日的惨剧发生,大罢工的事实,竟未实现,中间虽有三五处举行罢工,然而都被卖国官厅,随即压迫上工了!

下层民众方面,他们素来是〈缺〉乏政治兴味的,然而上海南京路的血案,毕竟冲动了他们的胸怀,无论大街小巷,只要有演讲队经过,他们就要求讲演,无论走到什么地方总看见围一大堆人在那里,听念传单,街读巷议,那几天几全是一班愤恨帝国主义和推翻外国人的言论,据此则下层民众,确有了民族革命的动机,不过因为散漫无组织,所以还不能具体的表现出来。

(二)商界

武汉商界,代表大商人的汉口商会,代表买办阶级的华商总会,对于沪案,漠不关心,工学界的代表去和他们接洽,前后总不下一二十次,然而没有一次不是以闭门羹相饷的;这还不算,当武昌学生要武昌商界罢市,和汉口工人预备游行的时候,汉口总商会的会长竟连夜跑到肖耀南那里去,说这次运动完全是过激派在内煽动,请督办及早解散,并指出小商人的首领某某言之凿凿,就算退一步,把他当作传闻之词,然而拿事实说,沪案发生一星期之久,总商会才召集开会,开会却又不是为沪案,为的是米荒等等问题,对于沪案,却以“电政府力争”五个字结束了,这等行动,不说爱国商人做不出,就是表同情于爱国的,也决做不出来,然而汉口的大商人和买办阶级,毕竟做出来了!

武昌商会和汉口各团体联合会,比较起来是代表小商人的,所以他们对这次的运动,还能表示同情,并且有时候还参加,如武昌商会,在肖耀南铁蹄之下,居然也组织了一个五六千商人的大游行,以后也还能继续的和革命派合作,不过他们的胆量小一点,不敢放肆罢了。

其后因为总商会告密,官厅捕拿他们的首领,于是小商人的爱国运动,遂一蹶不振了!

(三)军阀及其他的反革命派

肖耀南当学生运动初起的时候,即具了压迫的决心,所以在二三两日的时候,就不许学生在街上张贴画报,更不许学生过江演讲,其后见学生声势之张,且师出有名,也就不敢公然来压迫,让步到不许学生渡江游行,但是武装军警星罗棋布,对待学生,有如盗匪。当时社会的各种革命份子,都奋起与学生取一致行动,于是肖耀南压迫的态度,便更决绝,其最初的计划是要捕杀这次运动的几个首领,加以过激党的名义,后来以为仅杀数人,尚难消灭此运动,因决定用火底抽薪的办法,第一将学生逼散,第二看管工人首领,绝对禁止工人集会,不准学生工人散传单演讲,一面通缉工学界有力份子数十人,另一面禁止公寓学社安寓学生,学生受这个威逼,于是相继归家,工人的活动,亦在极端的秘密中了!未几,而汉口惨案发生,大压迫更从此开幕了!

湖北的各校长及多数教职员,多半是肖耀南的走狗,其助肖摧残爱国运动,自不足怪!

可怪的就是一般平日自命学者的大学教授们,也公然在这个时候,来为肖耀南做走狗,或是竭诚媚肖,比方某教授——素以马克思主义大家自居的——竟长篇大论的说沪案只应注意于惩凶赔偿道歉诸问题,而不应涉及收回租界废除不平等条约等等,并且某国立大学校校长及教授们,公然唆使少数学生,来破坏学联,以后又将学联哀求商店罢市计划,向军署告秘,至于公然反对罢课罢工罢市,更是意中事了!

(四)汉口惨案之真相

十一日汉口惨案发生,英国帝国主义说是中国人民排外的证据,肖耀南出示,说是没有工人参加,是流氓滋事,社会上固然很可以知道这是要压迫爱国运动、民族独立运动所出的中伤的话,然而这件事实到底如何呢?恐怕还有不十分明白的,兹略述之如左:

汉口惨案,外表上是由于太古公司的毒打码头工人,然而实际上,是因为汉口一般群众愤恨帝国主义的结果,当日事实的发生,由于一般表同情于码头工人的车夫棉花厂及各种工人市民,集合到太古码头,气愤的群众心理,当初还表示于非正式的互相谈论,自然是反对帝国主义以及责中国军警不能保护国民的一派话,并未有正式演讲,然而已经触怒了中国军警,竟欲以枪柄刺刀驱散群众,逼得群众无路可逃,大众遂向租界方面移动,英界印捕亦遂武装截击,几起冲突,后群众被逼,遂突围向大智门方面逃避,其时英领即召水兵登陆,一面下戒严令,将租界要寨,概行把守,断绝交通。大智门本是工人窟,当时见太古码头被逐群众的狼狈情形,愤激异常,丛集大街者,约四五千人,万头攒拥,渐近租界,而租界以内的市民车夫等,亦聚集千余人,英捕即用水龙冲射,群众遂向中国界逃走,将铁栅冲破,英水兵复提枪追击,中国界的工人见此惨状,热血沸腾,急上前营救被追同胞,英水兵见群众势盛,便开机关枪射击,一时弹如雨下,血肉横飞,当场击毙数十人,重伤三十余人,轻伤者不计,伤巡官一人,连长一人,兵士三人,群众四散,英兵志满意得,从容的将电灯灭息,将死者尸首,用汽车移往他处,将重伤者送往医院!重伤者相继死十二人(连长巡官在内现在外间所传只十人,此十人均在医院毙命)。阅者试思,在机关枪横扫之下,难道不死一人吗?被惨杀的同胞,确不止十人。可见惨杀的真相,当然是帝国主义压迫拥护民族利益的工人群众;“所谓流氓滋事”,显然是肖耀南为其主人辩护的话了!

(五)惨杀以后

惨杀以后,小商人工人学生与帝国主义争斗的态度更决绝,定十二日开国民大会,其时全埠震动,民气之甚,不可一世!可是肖耀南遂大施其压迫政策,捕杀肖英等四人,拘六人,解散学生联合会,封闭扬子通讯社,禁止工人聚谈,捕小商人首领郑慧吾,指学生代表为过激派,严行逮捕,另外通缉参加此次反帝国主义及援助沪案的运动者八十余人,解散汉口中学,并出示之汉口案为流氓所为,以后如有群众行动,即系流氓滋事,决就地正法,甚至于对于湖南旅鄂中学和师大附小的演剧募款,亦勒令停止,至于十三日的国民大会,自然是更不让开了!如火如荼之爱国运动,至此因高压而冰消矣!

由以上所述,明显的看出帝国主义有意的屠杀,军阀确为帝国主义的走狗,大商人买办大教授,确为反革命派,工人群众,小商人学生,下层民众——工人自然是彻底的革命派,其他比较是革命的。

由这次的经验,将来必定愈促进他们的联合,将来的重兴,一定较此次为有力量,这是可断言的。记者将搁笔时,得到一个消息,就是省议会总商会教育会等所谓法团,竟组织了一个沪汉案后援会,我想还是用“肖耀南后援会”这个名字名敷[符]其实些,因为这完全是替肖耀南宣传没有杀爱国志士,以及没有压迫爱国运动的。

(湖北通信)

原载《向导周报》第120期,1925年7月2日出版。

[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反对驻沪奉军压迫工人通电,1925年8月12日]

素为日本帝国主义爪牙、最反动之奉系军阀在青岛帮助日人枪杀中国工人,在奉天天津严厉压迫学生市民爱国运动,不遗余力,惟穷兵黩武,窃国政,争地盘,牺牲人民利益,为英日帝国主义者张目。自惨案发生后,奉军藉词保护人民,进兵沪镇,实进与帝国主义者勾结之作用。近已真相毕露,明明帮助英日帝国主义者摧残爱国同胞了;驻沪奉军司令部布告禁止工人罢工、抵制英日之运动,派兵占驻上海总工会办事处及小沙渡工会,禁止人民集会结社之自由,种种压制,不一而足。上海二十余万罢工工人同胞,牺牲生命鲜血,忍饥受饿,为中华民国全民族争自由争解放,以与残暴英日帝国主义者争斗,凡我国人应如何同情援助!乃丧心病狂、倒行逆施之驻沪奉军司令部,甘心媚外,摧残同胞,望全国人民群起揭穿奉系军阀勾结英日帝国主义之黑幕,而共弃之,并力谋人民之自卫,内除国贼,外抗帝国主义。时机紧迫,幸力图之。

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叩

原载《工人之路》特号第45期,1925年8月8出版。

△汉口失业工人六万昨日京中各公团接汉口工商学联合会来电,报告汉口失业之人数,并请求设法救济,该电大意略称:

汉口自惨案发生,迄于今日,因原工作停顿,失业者计六万余人。其中纺织业九千余人,花厂三千四百余人,蛋厂七千三百余人,染织业三千五百余人,码头夫一万三千余人,牛皮业一千余人,轮驳业一千三百余人,五金号,一千七百余人,苦力一万五千余人,其他一切小手工五万余人。更有因旱灾由各县纷来武汉觅工就食,及逃荒流为乞丐者,其数亦在五万人,其有家室者以三分之一计算,每家平均三人,合之亦不下数万人,统计十五、六万人;险象堪虞,务请迅设法救济云云。

《晨报》1925年8月13日。

三、反奉战争中的湖北工人斗争

△湖北工人声援“五卅”运动的斗争1925年5月1日,二次劳大在广州召开,并正式成立了中华全国总工会。二次劳大闭幕后不到20天,“五卅”运动在上海爆发,上海工人阶级掀起了反帝斗争的新高潮,当时,湖北地区中共党组织处于地下状态,董必武主持的国民党湖北省党部和国民党汉口特别市临时党部于6月1日下达紧急通告,命令所属各级党部一致动员,造成强大的声势,做上海人民的坚强后盾。同日,武汉学生开始罢课,声援上海人民的斗争。汉口英美烟草公司工人、泥木工人、码头工人在6月上旬先后举行罢工,抗议英帝国主义屠杀中国人民的罪行。武汉工人决定:6月13日示威,6月14日举行大罢工。面对武汉人民的反帝怒火,英国领事和日本领事召集驻汉各国领事会议,密谋策划“压制武汉民气”的办法,企图镇压武汉人民的反帝斗争,以达到沪案交涉中国完全无人民作后盾而归于失败的目的。斗争形势异常尖锐复杂。

1925年6月10日,汉口英租界码头工人余金山被英商太古公司管磅的英籍职员毒打,头部血流不止。在场的工人见此惨状极为愤慨,强烈要求惩办凶手。太古轮船公司大班(即经理)打电话给汉口警察厅,反诬工人闹事,要求派警察来码头维持秩序,军阀控制的警察立即出动镇压工人,愤怒的码头工人当即举行罢工并游行示威。次日,同情码头工人的人力车夫、棉花厂工人在太古码头集会,遭到英帝国主义者武装袭击。英国驻汉领事下令停泊在长江中的英军舰上的海军陆战队派水兵登陆,水兵与义勇队用刺刀乱戮工人群众,逼得群众向汉口大智门方向奔跑,大智门一带是工人集中居住区,当地工人见同胞被英帝水兵追逐杀伤,怒不可遏,四五千人自动上前营救,用石块和木棍与英帝水兵搏斗。

这时,英租界巡捕开始用水龙冲射群众,并开枪打死10余人,受重伤后死亡者20余人,轻伤者不计其数。枪响过后,英租界内将电灯全部熄灭,英水兵乘黑暗将尸体沉入江底。此即继上海“五卅”惨案后帝国主义屠杀中国人民的又一大惨案“六·一一惨案”。

惨案发生后,英人在汉开办的《和文日报》、《日日新文》、《英文楚报》和其他印刷馆工人毁弃铅字举行罢工;安利文、亚细亚两洋行的中国工人举行罢工,抗议英帝水兵罪行。6月12日,武汉各业工会和各界团体召开联席会议,次日,正式成立了武汉各团体外交后援会,16日,武汉各团体联名向军阀萧耀南提出六项对英交涉条件:(1)本案调集军队系英领事,开枪系英海军舰长,实施枪击系陆战队及义勇队,均应请英政府分别撤惩;(2)停泊汉口之英国舰,应一律退出境外;(3)收回汉口英租界;(4)所有本案之伤亡、抚恤以及本案所受之损失,应由英政府分别赔偿;(5)英政府向我政府道歉;(6)废止中英缔结之一切不平等条约。接着,武汉工人纷纷参加游行、演讲、抵制洋货。英国商店的中国工人也举行了罢工。

这次惨案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为“六·一一惨案”发表联合宣言,抗议帝国主义残杀中国人民的罪行。北京、上海、济南、长沙、芜湖、福州等地的工人和学生纷纷发出通电,慰问并吊唁汉口死伤同胞,要求政府实现对英交涉条件。北京各界群众举行了示威游行。上海职工青年会发通电指出:“沪案未了,汉事又起,华胄同胞,杀戮无数,国权何在?人道何在?斯辱可忍、孰不可忍!”上海总工会发出通电,表示“率二十余万罢工工人誓为武汉人民的坚强后盾!”但当时盘踞湖北的军阀萧耀南甘当帝国主义的帮凶,他宣布全城戒严、禁止工人聚谈,解散学生联合会、封闭扬子通讯社。

解散汉口中学、枪杀了强烈谴责帝国主义者的人道医院院长肖英等4人,拘捕6人,被通缉者80余人,派出军警遍布全城严密监视,破坏了武汉工人原定举行的援沪总罢工。不久,刘少奇同志在香港总工会第一次代表大会的报告中谈到了武汉工人的援沪斗争:“‘五卅’惨案后,汉口的英国烟厂工人、蛋厂工人及码头工人就同盟罢工。参加这次罢工者有一二万人。同时,武昌的工人也有罢工的趋势。武汉工人在这时候举行游行示威运动,反抗英国帝国主义,不幸被英帝巡捕又施以大惨杀,致死伤数十人。武汉反动军阀萧耀南借此枪毙肖英。封闭工会、各种爱国团体。同时并通缉工人领袖数十人。他接着指出:“除武汉、天津、青岛、开滦、北京、南京,安源等地罢工运动外,其他各地也有罢工起来。这时候的形势差不多成了全国总同盟罢工的形势,统计‘五卅’后全国参加罢工者有五六十万人之多,各地均有流血的运动,实为中国职工运动自有历史以来一个最高涨的时期,最有价值的时期。”在这个反帝斗争的高潮时期,武汉工人是战斗在最前列的。

1925年6月,上海工人“五卅惨案”报告团到沙市介绍了惨案经过,沙市各业工人立即举行了集会和罢工,声援上海工人阶级的反帝斗争。同月,黄安县党组织按照中共汉口地方执行委员会的指示,开展声援“五卅”运动的活动,吸收城内手工业工人参加黄安县“五卅”惨案后援会,让工人到各处化装演讲,散发传单。7月,随县县城第一支声援“五卅”运动宣传队开上街讲演,揭露声讨在上海“五卅”惨案和汉口“六·一一惨案”中英帝国主义屠杀工人学生的罪行。7月30日,共产党员阮芳皋、张绍书等组织学校师生800余人,各业工人百余人举行了全城反英示威大游行。7月11日,湖北各界有5万多群众举行“六·一一”惨案周月纪念并追悼沪鄂惨死同胞。9月7日,武汉三镇26万多人在董必武、吴德峰等领导下,分别在汉口、汉阳、武昌召开声讨英兵屠杀武汉工人罪行大会、再次提出“六·一一惨案”解决条件。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在大会上散发了《废约特刊》,会后举行了水陆大游行。12月15日,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湖北妇女协会,汉口车夫工会、湖北青年团体联合会等100余团体7万多人在武昌阅马场召开国民大会,声讨帝国主义和军阀萧耀南在“六·一一”惨案中犯下的罪行。迫于人民群众的压力,萧耀南被迫派人向英驻汉领事交涉,达成了解除租界义勇队武装、收回太古码头的协议。但此时的义勇队本来就无武装,湖北省当时无力收回码头,所以协议仅为一纸空文,是英帝国主义者与军阀合伙制造的一个骗局。但人民群众是欺骗不了的,由“六·一一惨案”引发的反帝斗争一直延续到第二年。1926年6月11日,汉口各革命团体召开“六·一一”惨案周年纪念大会抗议军阀政府制造骗局欺骗人民的罪行。大会提出了解决“六·一一”惨案的先决条件和本案条件共11条,其中先决条件是:(1)撤退英军舰并解除英租界义勇队及巡捕武装;(2)英租界完全由中国军警驻扎保护;(3)赔偿伤亡及因本案所受之一切损失;(4)撤除太古公司在汉租界外之行栈码头一切建筑物;(5)英领事担保不再发生伤害侮辱华人之行为。本案条件是:(1)收回租界撤销领事裁判权并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2)撤惩开枪之负有责任者及引起此次重大纷扰之主要人;(3)英军舰以后不得航泊中国内河,非依国际法不得航泊中国领海;(4)取消海关雇佣英人办法;(5)英人在中国设立的工厂,须完全服从中国法律;(6)英政府向中国政府及本案发生地方政府道歉。由于当时军阀和帝国主义的反动势力还相当强大,虽然全省人民群众坚持了一年多的斗争,但所提出的条件始终未能实现。

“六·一一”惨案引发的反帝斗争虽然没有获得最后胜利,但它的意义是重大的,斗争教育了工人阶级,广大工人和各界群众提出的解决条件,远远超出惩办凶手、赔偿伤亡及损失的范围。“收回租界、取消领事裁判权”的口号体现了工人阶级维护国家主权,坚持民族革命开展反帝斗争的阶级觉悟,充分显示了湖北工人阶级政治上更加成熟,在中国共产党“四大”精神的指引下,自觉地将罢工斗争与民族革命的目标结合起来,不屈不挠英勇奋斗,为北伐军占领武汉后的收回英租界斗争打下了基础。

湖北省总工会《湖北工人运动史》第131-134页,湖北人民出版社1996年9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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